在月球建造爆米花工厂

主希伯来路米,神米,夸夸转发bot。

老子跟神谈恋爱时你还只是个蛋(旧纪11~15已修)

11【逆风】

 

这篇真的没有办法补,剧情简介:


拉菲一边惩罚梅塔一边向梅塔表示了自己对光天使的担忧——只需要泡澡嗑药读书就能升阶的光天使,完全违背了等价交换的原则,看不清力量的来源。梅塔表示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为了不被强迫还用毁灭之火永久烧伤了自己的手指。

于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拉菲冷酷地揭开了自己的学生其实暗恋自己这样在暗天使里全是大逆不道的感情,然后持续气昏头且也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感的他看似冷静其实已经癫狂地对梅塔做出了过激性行为,并放出狠话。

“梅塔特隆,想斗过我,下辈子吧。”


12【学生】

旧世 白帝城

黑色的河水呼啸着向前奔驰,冲锋舟棱形的尖头破开白色的浪花。逆流而上的狂风扑面袭来,飘荡在身边的冷光源不断地柳絮般飘散,又因为魔力束缚而重新聚拢。


黑色的暗礁悄无声息地出没在浪起浪落间,像是死神悄悄探出的骨爪。冲锋舟并没有调转船头,纯白的火焰闪过,礁石在被撞击前便被可怕的高温焚化为齑粉。


毁灭之火,它一旦放出,连无机物都无法幸免。


梅塔默默地收回左手,安静地坐在我身边。他右手不自然地插在口袋里,眼神直直地平视前方。

我收回目光,在心里叹了口气。

昨晚传讯笔突然传来动静,是拉菲打过来的。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我就很少再见过他的情绪有波动,可笔的那端他的声音竟然是颤抖的,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泼到脚。

——我不知道他病得这么厉害……你可不可以让他别去?

——……我知道了,但你要把他带回来的。

——我要去看住死门,所以你要帮我看着他。

——求求你了,老师。

他很少叫我老师,他初见我时我是米迦勒团长,他拜我为师后我就变成了米迦勒。这家伙性格一路歪着长,在目无尊长的路上越走越远,偶尔,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他的老师是我的错觉。


但他的的确确是我四分之三血脉的继承人,是在暗天使眼里比儿女都要重要的学生。


收回纷乱的思绪,我开始注意着羽毛状的传呼机里其他神名者们传来的消息。


这次参加救援的包括我在内有十个神名者,每个神名者带一队人去救援其他参赛者。


但我和梅塔不同,我们没有带任何暗天使。

在室女座这样的级别面前,带些实力不突出的暗天使就是让他们去送人头的。我们的任务是直接进入伊甸,把技术部准备的“安然”魔弹射入半觉醒的室女座,让它再次陷入沉睡。

“呼叫 , 歌撒发现一组参赛者,暂无怨的踪迹。”

“ 呼叫 ,锡安发现一组参赛者,暂无怨的踪迹。”

巴比伦的水势渐缓,光点地图上显示着我们的位置。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到迷雾森林,梅塔依然看着前面,面色被冷光晃得发白。

伊甸是梅塔坚持要去的,我感性上不想同意这个要求的,但是,即使他不自己提出,最后我也会带着他,拥有高位神名者战斗力的他已经不能被当成孩子了,更何况,提出反对票的他必须承担起责任,去往最危险的地方。


“ 滋滋……找到……滋滋……”


传呼机那头的声音夹杂着刺耳的杂音,这是光子流被室女座释放的信息素干扰的迹象。我拿下挂在耳边的羽毛,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感知开到最大。


来吧,室女。


前方黑色的云朵突然燃起了红光,千百双翅膀鼓风的声音渐行将近,紧接着厚重的积云被切割成云絮,惨淡地零散在墨色的天空。云销之时,红色的火芒蜂从天而降,黑色的河水映照得赤红的一片,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烧沸腾。


不等我发令,梅塔便从我身旁一跃而起,银色的园丁剪锋芒编制成细密的网,红色的大河被生生阻隔,火芒蜂发出愤怒的尖叫。


拉菲总说梅塔性格不像一个暗天使——可只要涉及到战斗,没人会质疑他的身份。


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神名者,高位神名者。这个平时说话会脸红的男孩,在百年前的神名战中,毫不留情地斩下了对手的头颅。

我仰头望向那个少年,刀光切碎血光,他的眼里沸腾着火光。


迅疾的水流以可怕的速度载着小船一路飞奔,浪花冲刷着船体,有水花溅在衣服上,浸出深色的痕迹。船体微微一颤,结束战斗后的梅塔收回羽翼坐在我身旁。他微微喘息着,但并没有出多少汗。

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后生可畏。梅塔阶位不高,可战斗天赋真的太惊艳了,团灭了中阶怨群后依然保有余力。当年拉菲从被怨摧毁的边陲小镇带回他,收他为徒时我还很惊讶,现在看来这是必然的。那时的梅塔和当年的拉菲真的很像,相似的身世,相同的天赋,甚至性格也……


船被浪拍得一个颠簸,余光中岸边一座城池的残破的轮廓突然从黑暗里腾出,又迅速消失。


我的心头突然一跳,想了想,转头看向梅塔。


“梅塔。”


“怎么了,米迦勒元帅?”


“接下来的话,我不是以你上级长官的身份,所以你不听也没关系。”

“……”

我沉吟了一会儿:“来之前,你老师找过我……我不清楚你们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的性格,看起来冷静,但其实是一直在压抑自己,所以只要失去理智就容易做出非常过激的事。”

我顿了顿:“我不是想为他开脱,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错事,该有的公正我一定会给你……但是,我希望,无论如何,等你回去后能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他的目光闪了闪,然后低下头。

“元帅您多虑了,作为学生怎么可能去怪罪老师呢?”


他的声音有些苦涩,像是在周易的药罐里泡过一样,我哑然了很久,只能在心里叹息。


在很久以前,我还是少将的时候,团里来了一个小豆丁。

小豆丁年纪很小,天赋却奇高,我一眼就相中了他,然而出乎我意料的,他拒绝了我。印象里,他腼腆地笑着,不好意思地说,他的梦想是当一名军医,不单单为了收养他的叔叔婶婶们的老腿老腰,也是因为他心软,不爱见血。


小豆丁家在一座不知名的边陲小城里,他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在他的描述里,那里居住的每一个人都很善良。

后来,团里派一个小队去远方侦查,途经那座小城,小豆丁请求我想要跟随出行,顺便回一次家,他年纪那么小,第一次离家那么久,我没多想也就答应了。


后来我们保持了通讯。那些泛黄的信笺我悄悄留着,却不忍心在翻出来再读一遍。


——米迦勒团长,我今天救了一个受伤的小精灵,是个女孩,她无依无靠,所以我决定带着她。


——为什么要扔掉呢?多多虽然是外族,但是没有恶意的。


——多多喜欢吃草莓,她还会唱歌,她唱歌比我还好听呢,是我从来没听过的调子,据说来自她的故乡。


——多多问我以后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她的家乡……米迦勒团长,她对我笑的时候,我心跳好快啊,我是不是生病了?


——我把多多带进城里了,哈哈。


——多多最近好像生病了,我把她留在了家里。药现在是采到了,可还得几天才能回去,我好担心她。


在这之后,他没有再给我写信。


四神历,11120伯度的某一天,第一只怨皇在大陆上初露痕迹,也为安宁的繁纪敲响了丧钟,旧世从此彻底乱了起来。


白羊座,海拉,它的第一次现身,就让一座城市化为死城。


后来,当我找到那个唯一的幸存者时,他已经崩溃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为什么我没能听您的话呢?为什么我要偷偷把它带进城呢?大家都死了,约翰叔叔……安娜婶婶……所有人都死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相信它……


——我恨它们。


【小剧场】特务头子的观察日记

想你了。对不起。

 
 

13【那只鲸】

一往无前的河流不会给太多你停下来回忆过去的时间,那座黑色的城池惊鸿般从视野里掠过,再也不见。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室女座应该已经感应到暗天使的到来,它必将集中在伊甸的怨遣散一些来截杀我们,这其中不乏有些极其强大的怨将,面对它们即使是神名者都会感到棘手。

一路上又杀了几波怨,但速度还是无法避免地慢了下来。

“梅塔,帮我看看其他几位神名者的位置。”

梅塔低下头,特质的地图纸上分布着不同颜色的光点。金色的是神名者,蓝色的是还可以检测到的参赛者,红色的是非神名者的暗天使。

“θ在歌撒,ψ在锡安,γ在古兰,其他的都在巴比伦不同的支流上。”

“γ离开了古兰,他在巴比伦河上,他在第二流域,十分钟后抵达莱茵与巴比伦的岔口上。”

“χ到达了弥撒。”

我默默听着梅塔的报告,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巴比伦的流速是非常惊人的,即使是靠近河岸的这一截的水流速度也保持在 一秒一百米左右,速度与六翼暗天使飞行速度相当。从白帝出发,我们离迷雾森林有三千三百八十千米左右,船速和水流速度相当,最多五个半小时便可到达。


我摸出怀表,金色的时针与银色的分针刚好重合在表面的最上方——12时整。


六点半我们准时出发,到现在已经一路上遇到了怨所以速度降下。

各中信息在我脑海飞快闪过。

第一流域平均速度102m每秒,长达200km,与怨战斗损耗时间大概为10分钟。第二流域平均速度130m 每秒,长达345km,损耗时间为34分钟。

第三流域……

再按照最大值减去风向和摩擦等时间折耗……

5小时22分。误差不会超过六分钟,那么是水流变慢了吗?

“元帅……”梅塔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直,“γ似乎收到了攻击……”

我接过地图,上面的图景让我的心猛地往下沉。

与其说是收到攻击,还不如说是在被屠戮。

黑色的地图如同天空的倒影,森冷的风潮推着波浪起伏,燃烧的星光以可怕的速度一一覆灭。

“元帅,……他们是死了吗?”梅塔略带颤抖的声音从耳边飘过,我沉默片刻,然后摇头。

“也许只是识别器被破坏了,而且你看,光点熄灭速度变慢了。他们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

梅塔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抿嘴,左手无意识地蹂躏着自己的衣角。

没有时间考虑他现在的心情,我继续关注着地图上的动向。光点的熄灭依然继续着,那个金色的光点像是摇曳的烛火,下一秒就会被淹没在广袤的黑夜里。

“应该会没事的吧……那可是γ……”梅塔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安。

他的话没有说完。

那个寄托着希望的光点熄灭了,突兀得像是魔鬼开的玩笑。

冷光源摇曳着淡黑的阴影,梅塔的脸一点一点变白。


“米迦勒元帅?γ他……?”

“黑格尔.格林,格林一族的天才。在旧世我还只是个四翼的时候他便可以拿着他的长弓重创了南神的狩猎之神辛西娅,你要对他有信心。”我把地图合上,语气无比笃定。

“可是……”

“没有可是,梅塔。我不希望你动摇自己的信念,我也需要你信念的力量。”我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既然做出了选择,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挺直腰板给我接好了。”

他垂下头,拳头捏紧,淡色的皮肤上浮动着青色的血管。

“谢谢元帅。”他重新抬起头,暗淡的眼里重新升起光芒。

“打起精神,你的任务来了。”我指了指前方赤红的大潮,“你去干掉这群,我要集中精神,去看看那家伙躲在哪里。”

梅塔看起来有些惊讶,但因为情况危急他也没有多言,重新拔出冲裁之剪杀向怨群。

我站在船尾,轻轻闭上双眼,张开双手拥抱逆流的狂风。

怨会发出一种特殊频率的声波,它们之间是可以互相感应的。这不算个秘密。

当我集中精力时,也可以感应怨的存在。这在高层中也不算是个秘密。

我对外宣称这是六翼九阶的特权,所以没有人有过疑问。


但只有我自己清楚,年幼的我坐在小小的隔间里,听着从远处传来的歌声时是多么的喜悦。

是的,在那时那样的歌声给我带来了……难以言说的安慰与喜悦。

我猛地睁开眼睛,深呼吸了几口,心无法遏制地冰凉了下去。


就在刚刚,就在此刻,我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歌声,缥缈的,温柔的,可怖的,狰狞的。

近在咫尺。

可是你应该已经死了呀。


前方的河流中心突然出现黑色的漩涡,巨大的身影从中浮出,自从我看见它它便没有了动作,自然地随着河水漂流,从我的视角上看,它像是一座静止的岛屿。


小时候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因为太寂寞,便老是和它说话。

父亲把我倒挂在树上打的时候,它便在我耳边唱着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歌。然后我就笑场,然后被打得更惨。


我问它为什么父亲不喜欢我,它说它喜欢我就好了。


我就说可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它说总会知道的。


后来有一天,它不见了。


可那时的我会很想它,即使后来我知道它可能是怨,我依然……没办法真的讨厌它。


可是现在,那些本该有的怀恋与温柔早就消耗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恨意,我冷冷地看向它,慢慢握紧拳头。


它缓缓张开巨大的嘴巴,河流倒灌入它的嘴里,整片江似乎都被吞没,汹涌的河流被可怕的吸力拖住尾巴,开始减缓,停滞,然后倒流。


我抱着手臂,面具被风揭开,被卷入黑色的巴比伦。


愤怒与怨恨在血液里滚烫,但我没有祭出武器,我只是,冰冷地看着渐渐清晰的它。


它突然停止唱歌,黑色的尾鳍向上扬起,然后向下拍打,击起千层浪花。


在被浪潮淹没前,我听到了它的那句话。


和长夜来临时,在那从天而降的歌声里,它对我说的那句如出一撤。


它说,米迦勒,我们回家吧。


【小剧场】特务头子的观察日记

手痒差点杀了路西斐尔。麻烦今天似乎有点不高兴


14【自欺】

倾天的巨浪如同站起的海洋,黑浪堆叠而成的崇山到达最高点后因重力崩塌,浪声如雷,似乎有千万只凶兽从山巅跃下,试图扑杀一切所见之物。

可怕的水压可以把任何体内有空隙的物体拍成薄片,在被吞没之前我在心里毫无波动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那一霎,脑海里有万千刀剑出鞘的铿锵之音。

宛若凶兽的尸骸在寂静的墓地里睁开狞亮的眼眸,赤色的长枪出现在手中,长枪环绕着骇人的烈焰,枪身上繁复的世界树的花纹随着亡灵的凶气浮浮沉沉,枪的尖端是烙铁的暗红色,古奥的纹路里流淌着熔岩的火光。我将枪头直指头顶如泰山压顶般扑来的浪潮,轻轻动了动嘴皮。


“破。”

赤色的领域无声地扩张,分子的摩擦产生可怕的高温,浪潮被阻遏了脚步,随着令人心酸的“滋滋”声,庞大的水体以可见的速度蒸发,缩减。冷光源的照射下,白色的雾气氤氲在黑色的天地,红光肆虐,火芒狂舞,它在手心变得滚烫。

亡灵们在尖叫,火焰跳着狂欢的舞蹈,我的武器在兴奋。对于鲜血,它渴望了很久。

那一年世界树上一根树干被天雷劈开变为两根树枝。奥丁用他的一只眼睛换下了那名为昆古尼尔的长枪,而另外一根,如今就在我手上。

在后来各种遗落的传说中,这根长枪被拟化为神,它被传颂为暴戾与邪恶的化身,在各种壁画中它永远踩着火焰挥洒着焚天的暴焰。这一切只因为它虽然并非神皇皇器却强大到令人发指。


洛基,火神洛基。它的名字。

恶浪被蒸发殆尽,水雾弥漫满整个视野,我将洛基牢牢地锁定雾气的深处,视线穿过逐渐消散的水雾,它是被迷雾缭绕的孤岛。

“我不喜欢洛基,它来自那颗树,身上有它的问道。”它的声音遥遥地传来,语气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子。


“室女座是你唤醒的?”没有理会它,我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

“当然啦。”它似乎在笑,如果它有笑容那么这个笑容一定很天真。


“我很厉害对吧?你要夸奖我。”

“怎么可能?”我冷笑一声,“你现在很虚弱,根本不可能唤醒这种级别的存在。”

“呀,对呀,我现在很虚弱,那是怎么办到的呢?”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它就像是一个正在纠结着古怪问题的孩子

“哎呀,忘记了。不想啦。”它的语气变得欢快起来,“对啦,我说啦,我是来接你回去的,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我回应它的是充满杀意的咒文。

上古的魔咒与无机界的力量产生共振,天地间浮动着刀剑撞击的金属质的清响,巴比伦的河水再次沸腾,天上的云朵浮现出诡异的炽红,江水倒映着燃烧的天空,就像是在水底升起了滔天的烈焰。

我用后脚发力,六翼齐展掠向巨鲸,洛基划过流火的轨迹,雾气被直接蒸发为气体,火枪破开逐渐稀薄的白雾,它的身影静静地漂浮在盛满红莲的江面,在视野里越来越近。

它很虚弱,我可以杀了它,我现在就能杀了它。

记忆深处灰色的暗流涌动着,我从天空俯冲而下,长枪被双手握住,笔直地向下刺去,尖利的枪头宛转着猩红的血芒。

然后我听到了它的笑声,小孩子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声。

巨大的疼痛从心口处突兀地生出,然后野草般迅速蔓延到全身,身体在这一刻失了力,长枪脱手,失去了把控的它凭着惯性无力地划出坠落的弧度,施咒被打断,手指都不能挪动分毫,更别提翅膀。我从空中重重地落下,然后跌落在它滑腻的背上。

“米迦勒,你太笨啦。你忘记了吗?我是灾厄呀,即使虚弱,但想要唤醒你身上的诅咒还是轻而易举的呀。”它咯咯地笑了起来。

粘滑的触手蛇一般缠绕上我的身体,剧烈的痛感让我连眼睛都没办法睁开,只知道我被扯到了半空中,也许是被放置在它眼睛前方的位置上。

“你太笨啦,米迦勒。你跟他们呆得太久,也变得蠢笨啦。”它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得意,“我赢了,你现在必须跟我走啦。”

“你做梦。”心里有厌恶怒放,我拼着全部气力支起头颅,用气声对它说道。


“巨鲸,我不知道你纠缠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你都让我恶心。”

它突然就沉默了,水流平息下来,风拂过巴比伦两岸沉寂的废墟。

“为什么我让你恶心,而那些暗天使却不让你恶心呢?”它问,声音里满是好奇。

“啊~我知道了,因为他们是你的同族嘛。”找到了答案,它似乎又开心了,我听见了它用尾鳍搅动河水的声音。

“因为你是他们的同族呀,所以你可以为他们付出,像个傻子一样地替他们卖命,还甘之如饴。”

“汗水,痛苦,鲜血,甚至是生命,只要他们过得好,你就开心对吧?”


“多么伟大的感情呀,暗天使间的羁绊,就是这样无懈可击。”

“所以米迦勒,你自欺欺人!”它突然间变得暴怒,音频拔高,刺耳的声音让我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付出这么多,根本不是这样的理由!”


“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当一个人想要融入一个陌生的集体时,总会付出更多。”
“你看着他们哭笑,自己也跟着哭笑,这样你就会忘记自己一直活得像是一个旁观者!”
“你的心是冷的,你害怕被发现自己的心是冷的,所以你为他们努力投入着,努力着,你恨不得把自己都砸进去!”
“你在害怕,米迦勒你在害怕!你和他们有天然的隔阂,你害怕发现真相,你害怕自己的古怪,你害怕自己!”
“投入这么多,你只不过是在寻求一个认同感与融入感!这样每天起床你都可以对自己说,我可是一名暗天使呀,因为我为我的种族付出了很多呀……每天睡觉你可以对自己说,我真的是一名暗天使呀,因为我为我的种族付出了几乎一切呀……等你死了,你活着的朋友会指着你死去的地方对后人们说……”

“那里躺着一位货真价值的暗天使呀!”


“这样你就满意了,没有人发现了对吧?你一见到我就恨不得把我剁了,才不是因为国仇家恨呢……”

“只是因为我懂你呀,米迦勒。我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发现【你】的存在呀!”


它的语速越来越快,语气刁钻得像是一把剜心用的刀,它很愤怒,不停地用尾鳍击打着水面,“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有水花溅在我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痛苦,心灵的防线变得脆弱,那些曾经折磨我彻夜不眠的想法如鬼魅般重新闯入心间,胸膛似乎被那样的感情被撕裂了,暴露出那些如同阴生植物般暗自发芽的念头。

“闭嘴……”被戳穿的惊慌与愤怒战胜了肉体的苦痛,我猛地睁开眼睛怒视着它,“你给我闭嘴!”


它停止了一切动作,我便看见了它那漆黑的眼睛,它的眼睛如同熄灭的星辰,里面空闹闹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好吧好吧,我不提啦。”触手渐渐收拢,它的身后出现旋涡状的黑洞。它的情绪一向喜怒无常,此刻的它应该又变得愉快起来。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也不想惹你生气。”
“我只想和你一起回家。”
【小剧场】特务头子的观察日记
对不起,真的走了。

15【不就是一条虫】



意识的最后,电光撕碎雷云,暴雨戳穿黑空,大范围的电雨蓦然降下,每一道光柱都缠绕着惊雷的轰鸣,巴比伦平静的河面被砸出浪潮,雷光在水面下潜行扭动,像是蛇群。



它的情绪通过触手传给了我。



它愤怒,它不甘,它放弃。


面对【芒刺】,虚弱的它无计可施。



束缚着我的触手松开,岛屿般的身影渐渐沉入黑色的漩涡,我朝水面坠下,诅咒带来的痛苦使我的意识再次模糊。



梦境是不可思议的,梦见父亲对我微笑,梦见弗丽嘉穿着白裙行走在梵蒂冈,梦见尼德霍格用粗糙的舌头舔我的脸。


梦见还爱着我的他。


我睁开眼睛



“醒啦醒啦,终于醒啦。”


首先在眼前回晃的便是格林那一头跟亚特拉截然不同的轻浮红毛。



“这是哪里?”身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很奇怪,我支起身体,向旁边看去,却发现自己按着一根根白骨。


“伊甸园上空。骨龙的背上。”γ见我醒来,他用手指指了指我的左边,“那个叫康斯坦丁的少年和他的龙救了我们。”




混沌的脑袋变得清明,痛感已经消退了大半,想必γ他们给我喂了药,龙类翅膀的鼓风声传入耳道,我扭头看了看左边,龙的左翼的前方,冰蓝色长发的少年悬立在空中,黑色的六翼缓慢地开合。


这个少年我记得,那个在竞赛开始时便先声夺人的少年。梅塔的好友康斯坦丁。骨龙拥有着连暗天使都无法比拟的飞行速度以及敏锐的洞察力,他能救下γ我并不奇怪。





“干得不错,小伙子。”我微笑着对他点头,他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灰色的眼眸里亮起兴奋的光。


“谢谢元帅。”





“我好歹也是最顶尖的神名者,苍穹之上之一,论辈分比你还大,为什么他对你就这么尊敬,对我就只有嫌弃?”γ不满地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吐槽。



“梅塔在哪里?”没有理会他这不知从何而起的吐槽,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从龙背朝下面望去,黑色的伊甸园棺柩里一片寂静。白骨堆成山丘,有几只怨踩着骨头从上面翻过。


“飞行类的怨这里似乎没有,梅塔去侦查了,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就留在这里等消息吧。”γ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我看向他,目光缓缓扫过他缠上了绷带的翅膀。 


“γ,你的人还有剩吗?”


他的笑容满满熄灭了,像是落入寒潭的星火。


他背过身去,望着棺柩由泥沙铺就的黑色天空,那里没有星辰,也没有云朵。




“有烟吗?”


“没带。”


“哦。”


“米迦勒,当我看到巨鲸座时,我真的有点恨梅塔了。”他将恨这个单词咬得很明显,“但我也恨自己,这么多年了见到那畜生还是会手抖。”


“他其实没有大错,他只是天真了一点。”我叹气,从怀里掏了点烟草递给他,“将就嚼点吧,看开点。死在巨鲸座手里,不算冤枉。


“暗天使的归宿就是战场,在最强大的敌人面前战死,是他们的荣耀。”


“用不着你这个小鬼来开导我。”


“以下犯上,虽然我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长官,但你这个伯度的工资还是没了。”


“……那也得有命花。”





黑色的身影掠过骨龙的旁侧,梅塔稳住身形,向我行礼。


“报告长官,伊甸园棺柩内没有发现任何幸存的暗天使。”他顿了顿,“也没有发现室女座。”


“圣杯找到了吗?”


梅塔的面色有些尴尬,他摇头。


这个回答也并不意外,这么多怨涌入伊甸,圣杯被挤到别处或者干脆被破坏掉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室女座不在,难道它逃到伊甸外围去啦?”γ往下面使劲地瞅。




“怨灵明显变少,威压也完全没有,它会不会已经逃到外面去了?”原本在远处回避我和γ谈话的康斯坦丁此刻也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发表个人意见。





我没有说话,再次闭上双眼。意识在伊甸棺柩广袤的空间里飞速穿梭。





外围,无。


次外圈,无。


中心区外层,无。


核心区,……


“不,它还在这里。”半晌后,我张开眼睛,“它变聪明了。”


“γ,你还能不能打出芒刺?”


“当然。你的意思是?”


“你还记得吗,东神一族对于十二怨皇的称呼。他们并没有按照神格,而是按照怨皇的外形习性并结合一天的时辰来命名。”我诡秘地一笑,“当然,不同的怨皇的习性也与它们的外形相关。”





“巳蛇?”γ的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梅塔疑惑地看着我们俩,像他这样的新生代对东神族还是很陌生的。





我没有解释什么,也不需要解释。


室女座为虫形,比起蛇我觉得它更像蚯蚓。





蚯蚓是会钻土的。





雷雨再次落下,利剑般簌簌地插入泥土,尘土飞溅,尘埃漫天,愤怒的咆哮从地底深处响起,大地开始震颤。





地皮被掀起,土地发出破裂的嘶鸣,被雷剑激怒的蛇形怪物从大地的伤口里腾出,它一寸寸地从地上站起,如果它完全起身高度可能有几百米。曾经它在旧世的大陆上半立而行,赤金色的双瞳犹如天上盛放的烈阳,但此刻它的眼睛是闭着的,这是没有完全觉醒的表现。





“刚刚才夸你聪明,你怎么就突然变蠢了呢?”我笑。





脖子上挂着的羽毛开始发烫,名为“安然”的魔法炮在凝聚成形。金色鸢尾花纠缠着黑色的炮筒,我瞄准目标,咬开手指,在发射的银色识别按钮上印了下去。





东神族们将室女座定义为蛇,东神族曾经曰过,打蛇要打三寸和七寸。





“安然”之炮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宁静,它的发射悄无声息,炮弹静默地沿着预定的轨道向前,室女座没有被惊动,依然半立着到处寻找目标。





跟预计中的一样,安然在室女座的三寸心脏部分炸开,雄黄的味道浓烈刺鼻。室女座发出哀鸣,巨大的身体重重地砸向地面,大地在剧烈的震动后归于平静。





一切都结束了。我默默地掏了把烟草放在嘴里嚼。





“果然是智商最糟糕的室女座,解决起来就是不费脑子。”γ非常自然地抢过我的烟草。





康斯坦丁默默地望着睡得想尸体一样的室女座,又望了望我们,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就这么完啦?”最后还是梅塔小心翼翼地来了一句。





“当然。”我皱皱眉,“灭条虫你还期望着什么一波三折的剧情?”





【小剧场.】特务头子的观察日记.终章


麻烦麻烦麻烦麻烦麻烦麻烦麻烦麻烦麻烦大麻烦梅丹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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