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球建造爆米花工厂

主希伯来路米,神米,夸夸转发bot。

老子跟神谈恋爱时你还是个蛋(旧纪16~20已修)

16【写在天空的名字】


骨龙载着我们朝地面飞去,伊甸园荒凉的图景渐渐清晰。黑色的巨蛇沉睡在白骨的坟冢,像是白色的大地上生出的冰冷河流。

脚再一次踏在地面上,脚下有奇异的感觉,把脚挪开看到一枚满是血迹的断指,断指上套着一个许愿指环,挺廉价的那种,上面刻着“梦想成真”几个单词。

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一些断体残肢。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完整的尸体。据推测,绝大多数怨在死灵们的怨气产生。除了骨龙这种从战死的暗天使的执念中诞生的怨,其他的都对夜煞们怀着天生的恨意。怨不吃暗天使,它们喜欢直接把暗天使撕碎。

梅塔正对室女座做着进一步的检查,一路上的见闻让他变得沉默,除了必要的交流他唯一制造的声音就是呼吸了。
“心跳速度,每分钟20下。沉睡确认。”魔力合成的女音从仪器里传出,梅塔从室女座黑色的背部跃下,向我们走来。

“对不起。”行过军礼,他抬头,直直地看着γ。
“梅塔,你对不起的不是我。”γ看着他墨色的眼睛,语气渐渐变冷,“事到如今,你也只能背负着那些同胞的命给我站直啰,后悔根本没有意义。”
“我明白。”梅塔咬牙,“可我没有后悔。”
“你说什么?”γ愣住。
“我没有后悔过。”梅塔摇头,“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都会这么选择。所以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


“……为了光天使,你就非要做到这个地步?”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梅塔,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不是为了光天使,我对他们没有偏见,但不代表把他们凌驾在我的同族之上。”梅塔扬起头,“殿下们,你们想过为什么黑荆棘发展会这么快吗?”


格林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没有信仰。”


这个回答一出,我的心轻轻一震,陷入恍惚,γ也忘记了反驳,耳边只有少年清澈的嗓音。


“我有几个光天使朋友,我知道,他们的信仰是我们的陛下,他们相信善是好的,恶是坏的。他们做事不会只考虑利益。因为信仰约束言行,信仰评估正误,让他们不逾距,难随心。但与此同时,又赐予他们精神上的满足……”他顿了顿,“殿下们,可我们没有信仰,我们的族人本就行走在黑暗里,活在死亡的阴影和内心深处的恐慌里,如果能有值得托付的精神支柱,

如果心里能和光天使那般,多一些柔软温暖的东西,那黑荆棘也不会那么严重,也不会有那么多族人选择以那样的方式了结自己吧?”

他这番话让我们两个老前辈都很久没法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想到这孩子居然一个人思考了那么多,虽然还很天真,但却正好戳到了我们这些生在旧世的暗天使们心里最隐秘的伤疤上。



“也许信仰是一种枷锁。”γ在这时出声,虽然这么说,他的语气里有着若有若无的苍凉。

“但是……”

“好了,梅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现在我们要去看看生命树被侵蚀到什么地步了。”心里的无奈伴着烦躁,我摆手打断他。

“我们曾经有过信仰。那是照亮一切黑暗的晨星,不过已经死了。”

梅塔瞪大眼睛,似乎有些疑惑,他张嘴还想问什么,骤起的警报声打断了他。

“心跳速度每分钟60下,苏醒警报。”

“心跳速度每分钟80下,苏醒警报。”

“心跳速度每分钟134下,苏醒警报。”

……
似乎只是发生在一刹那,原本沉睡的室女座开始暴动,翻起的泥沙伴着白骨四处飞射。来不及多想,骨龙再次带着我们飞向高处,室女座缓缓抬起头颅,一节节向上攀升,摆出战斗的姿态。

“见鬼!它怎么会醒过来!”骨龙向上飞驰,穿梭在室女座带起的石块中。γ一边躲避着一边大吼,声音透出浓浓的不可置信。

“不过它看不见,只要看不见我们躲得够高就没有问题!”康斯坦丁也大吼道。

“不,它现在可以看见了。”我凉凉地说。

金色的瞳仁绽放在夜空,瞳仁里倒映着我们狼狈上窜的身影。它的右眼完全睁开了,左眼还是闭着的,离彻底觉醒只差一步。

金色的复眼里闪过残酷的眸光,它张开嘴,黑色的毒雾在腔内凝聚,无比精确地向我们喷射。

洛基脱手而出,赤炎呼啸卷过,炙热的狂风卷起黑色的雾气,极高的温度让一切毒性物质挥发失效。

但这只是小打小闹,它若全部觉醒,现在的我根本无法阻止它。

“它的嘴里是什么?”梅塔突然发问。

在火芒照耀下,它黑色的腔道深处闪过金色的光泽。

“我靠,圣杯!它难道是靠圣杯复活的?”γ看向我,我们从彼此的瞳仁里看见自己脸上的不可置信。

黄金这种物质只可能对怨有压制作用,否则四重天的伊甸园就不会堆积这么多金沙,难道……
一道光突然闪过脑海,我脱口而出。
“秘金!这次的圣杯是秘金!”

秘金,又称手性金。我们的左手与右手看似完全相同,却无法重叠,在化学里也存在这样的手性物质。结构看似相同,化学性质却千差万别。
手性金因此得名,它的外观与黄金完全相同,但是作用却与黄金相反。黄金压制,秘金促进。

巨鲸座通过调包的方式将黄金换成了秘金,间接促进了室女座的觉醒……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我心里一沉。

巨鲸座……它是不是就潜伏在我们身边?

“报告长官,我申请安然的使用权。”

梅塔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我看向那个少年,他的面容沉静,眼里闪动着决绝的光。
不需要再知道什么,我把安然交给了他。

室女座再次张开口腔,毒雾再次成形,比上一波更猛更烈。在它喷射的同时,黑色的影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出。
风系与火系魔法同时发动,即使梅塔在火系魔法上更有天赋,但不应该忘记他的老师是暗天使历史上最杰出的风系天才。风火相辅相成,烈火为盾,他撞开毒雾,狂风为翼,他离室女座的距离越来越近。

室女座反应过来,发出低沉的嘶吼,掉落的碎石群停滞在空中,然后炮弹般朝着梅塔轰击。

但那个火红色的亮点没有退后,甚至没有改变方向。擦肩而过的,他无视掉,直面相撞的,仲裁的银芒闪过,不计后果,不计输出,只有前冲前冲,然后劈开劈开再劈开。

半觉醒的室女座发招后会有大概七秒的停滞期。

第五秒,他撞入了室女座的腔道。

第六秒,他抓住了被腐蚀的圣杯,魔法阵开始运作。

第七秒,毒雾在他的背后凝聚成形,而他还差一步冲出来。
但他没有逃出,他背过身,发动了安然。

这并非自寻死路,他靠着后坐力飞出,此刻毒雾已经成形,但同时安然在室女座的体内炸开,室女座发出哀嚎。

“成了!”我和γ对视一眼,情不自禁地互相击掌。

骨龙朝着梅塔掉落的方向飞去,这小家伙消耗过大。现在挥舞个翅膀都没有了力气。

圣杯被他攥在手中,室女座这次没有任何复苏的机会,所有参赛者现在应该都被传送出去,这次的任务完成几乎可以说是圆满的。

但异变就是在这时发生的,室女座突然发出凄厉的吼叫,刺耳的声响捅入耳道,天空开始颤抖,泥沙层层落下,天边的一角,暗色的树根从泥土中脱出。

脑海里翻滚过恶心的感觉,我捂住耳朵,狂风抽过,我眯起眼看向室女座。

它紧闭的右眼此刻突然睁开,金色的双瞳溢出猩红的血色。

这是自杀性的觉醒,将所有的怨气集中压缩然后获得力量,但这样的觉醒一般只有一瞬,而这一瞬它只可以发动一次攻击。攻击后它将永远不再醒来。
黑色的浓烟四面八方涌来,尔后迅速聚拢,这是旧世绝望情感的实质化,浓墨般粘稠的绝望汇聚为河流,然后以我们无法追赶的速度朝生命树树根轰去!

这不是毁灭,这是传承!被侵蚀的生命树将重生成为不死的怨皇,而死去的天使的灵魂通过生命树将毫无悬念地重生为怨,这将酿成一场灾难!

千钧一发,梅塔的六翼突然燃起火光!

燃翼!这是暗天使独有的自杀性的杀招。将自己的生命点燃,得到难以想象的力量,在这个过程中,痛感将被完全遮蔽,斗志覆盖理智,一旦燃翼,要么赢,要么死!

“梅塔!”突然明白他想做什么,我朝他吼道。

他没有听,他的脚步没有停歇。他朝着生命树扑了过去,手中的圣杯被逆流的风抽起,在空中划过亮色的弧线,然后没入黑色的泥土,消失不见。

像是扎入黑夜的流星。

九重天 阿斯加德 死门

看门人望向天空,天空上那个名字星辰般璀璨。

“梅塔……”他轻轻呢喃。

17【有些人】 



入目是刺眼的白色,毁灭之火冲天而起,在这一霎黑夜被冲刷得褪去颜色,跳跃的火焰升起狂暴的风,切割一切,绞碎一切,焚烧一切。



足以割破鼓膜的风声刮过耳廓,刺目的白光燃起,眼中的景物仿佛也在被炙烤融化,融入旧世暗调的背景,混淆为一滩肮脏的色彩。


过了很久,风声熄灭,黑暗莅临旧世,我张开眼睛,望向天空,生命树银色的树根撒下星辰般的光芒。




“梅塔……梅塔!”原本已经呆滞的康斯坦丁似乎反应过来,他不顾一切地往生命树的方向冲去,然后被眼疾手快的γ一手刀砍晕。



“我去看看,你要去吗。”我站起身,眼前是沉寂的夜幕。




“不用,给我一把烟草就可以了。”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闷闷的。




梅塔坐在生命树粗壮的树根上,冲裁之剪斜靠在他的身上。他的表情是恬淡的宁静,眉毛温柔地垂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帅。”他举起剧烈抽搐着的左手,恬淡地笑了,笑容宁静,让人想起墓地里默然开放的白色小花。




像是有一块石头卡在喉咙里,我静静地看着他,他也静静地回望我。




“梅塔……你还能跟我走吗?”




“不能,元帅。”他解开衣服,黑色荆棘的花纹以可见的速度蔓延上胸膛。





“但是我还可以控制几分钟,还可以跟您说说话。”




黑色荆棘病。暗天使的绝症。




怨由死灵的怨气产生,带着灰心,绝望,悲恸等情感。长时间与怨战斗,多少会沾染上这些情感,当到一定程度,便会患病。




征兆为双手抽搐,发病时皮肤上会显露出黑色的荆棘花纹。在肚脐上方 三厘米是安全线。安全线以下,病状可自己减退,安全区以上,无药可治,只能任其发展。



未发病时,一切与常人无异。发病时,会有严重的自杀倾向。在末期,对死亡的渴望将超越一切情感。



我们六翼暗天使得到永恒的生命,然而上苍却以这样的方式来终结我们。



而那颗可以救赎我们的星星,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我做的事情一定让老师很生气吧。”




“不会生气,你一直是你老师的骄傲。”我的舌头发干,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他颤抖的双手附上银色的剪刀,然后慢慢地向上移动。




“骄傲吗?”他笑,“可是我最近做的事情都很失败呀。”



“我一直都很糟糕,想做的事情几乎没有成功过……虽然我从没想过放弃,可现在看来,的确是要彻底失败了。”他低头,有些苦恼。



“我小时候,总想为什么老师不笑呢?所以我就使劲想呀使劲想,想了好多笑话给他讲,可是他却还是不笑。”



“后来呀,我把这些想出来的笑话告诉你们,结果你们都觉得不好笑……以前我总是想,总有一天,我能让老师笑起来,结果我发现,自己也越来越难感到快乐了。”



他呼出一口气,又释然地笑了:“这么总结,真是失败的一生啊……我想要努力做的事情好像都挺糟糕。但我不后悔我的每一次抉择,虽然都很糟糕……越来越糟糕。”





“……偷偷告诉你,其实你讲的笑话都很好笑,我只是一直憋着,是你老师不懂欣赏……”我深吸了一口气,“梅塔,你很好,你真的很好……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好孩子。”




黑色的荆棘爬满胸膛,银色的剪刀在脖子的地方停住,他抬头,依然在微笑。

“殿下……如果可以,一会儿把我的尸体在原地火化吧……我想留在这里。”

我背过身去,不想再多看一眼。



“梅塔,我没把你带回去,你的老师会怪我。”




“不,他不会,不论怎样,学生都不会真的怪罪老师。”



我默然,有细碎的泥沙吹入眼里,很难受。





他的声音从风中飘来,轻得像是快要被蒸发的水渍。




“元帅,再听我讲个笑话吧。”




“一只本应该吃草的兔子却偏偏要去啃木头,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喜欢呀。”不等我回答,他低低地笑了。

“因为喜欢。”




一切荒谬的解。




“哈哈……”我干笑了几声,握紧拳头,“很好笑,梅塔你的笑话很好笑。”



“很无聊的答案吧?”他说,不难想象他的眉目依然是低垂的温柔。



“但是再也不想要了。”他叹气。



金属的利器割裂空气。




耶和华历10伯度  室女座缓慢觉醒  【灰原】危机爆发



最终危机解除,暗天使死亡278人,伤786人 光天使死13人 伤24人光暗失踪人数总共56人。




神名者k 梅塔特隆战死。






九重天 阿斯加德 巴别塔顶层





“米迦勒被我拦着了,如果不是我,你可能要被你亲爱的老师揍得只剩一口气。”单人牢房里,周易看似悠闲地扇着扇子,靠在流转着魔法阵的铁门上,眉毛却轻轻皱着。


罪人单薄的身影隐藏在角落的阴影中,即使在身陷囹圄,他的背依然挺得笔直。



但他的声音却毫无生气:“我只是想找个地方静静……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不要拦着他。”



“这就是你轰了半个锡兰山的理由?”大祭司眯起狭长的凤眼,被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气得笑出了声,“很好……该说什么,不愧是那家伙的学生”


背影沉默,没有一点声音传来。。


周易轻轻叹气:“虽然你老师他真的很生气……但是这次如果不是他周转,你就不是被关三千年禁闭那么简单了。”




罪人不说话,他默默地盯着灰白色的墙,好像那里有一道窗。


周易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来说说你和梅塔的事……这事我还没告诉别人……拉菲,梅塔是你的学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罪人回答,声音变得苦涩,“但我那是就那么想,之后我也就那么去做了……我不能忍受他有离开我的迹象……一点也不可以。”


大祭司哑然,揉了揉额角:“拉菲,先不说……这并不是老师会对学生的感情……即使是其他的东西,这方式,也错到底了啊。”

房间里是冗长的沉默。灯台上跳跃的火光泼下阴影。





“他会回来的。”周易轻声说。





“不,他不会了。”罪人说,声音在这一瞬间,因为过于刚决反而有了一丝脆弱。





“我的梅塔,只能是那个,几万年前,在废墟里对我微笑的梅塔。”



四重天 耶路撒冷 不知名镇





“这是副君让我给你转达的话。”




“伊撒尔.怀特曼 。孤儿,没有亲人。隶属于八重天技术部,黑荆棘病重度患者,没有朋友。”



“已经确认死亡。”



“现在你可以搬回撒拉弗行宫。你在那里冻结的财产已经解冻。”



“副君表示很抱歉,他已经尽力。”




六翼的小天使埋着头,一言不发。



过了很久,他仰头望着来人,脸上一片淡漠的平静。



“请务必替我感谢米迦勒殿下。”他突然笑了,笑容很灿烂,却让人背后发冷。




八重天 华纳海姆  技术部总部




“老大,您是想要抹去有关那个天使跟您的记忆?”尼梅尔擦拭着他的宝贝玻璃仪器,他朝着玻璃吹口气,白色雾气散去后,那里映出他天真快乐的眼眸。




“只抹去我和他一起生活的记忆。”米迦勒坐在实验室唯一的靠椅上。




“针对性地抹除吗?”尼梅尔的眼睛亮起来,“有难度,我喜欢!”




“不过殿下您要注意,针对性抹除的效用一般不稳定。”



“我相信你。”米迦勒淡淡地说。他起身离去,黑色的风衣掀起细微的气流。



“尽快。”




灰原危机后。有人幸运地生还,有人永远地离开。




有人大笑着拥抱爱人,有人却默然地转身。




有人顿悟,他发现情感是个不稳定因素,他担心拿刀的手不够快,担心自己的心不够冷,于是选择遗忘。




——我在太阳落山前便会回来。


有人执着,但他永远等不到自己要等的人。




18【你以为爷爷我会被一个山寨货吓住么?】



耶和华历 十伯度 灰原危机爆发 巨鲸座确认复活。 





蛰伏在暗天使最深的梦魇里的阴影只是微微露出爪牙,就已经引起了暗天使上层的高度戒备。 




高层封锁了有关的消息,但世上无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通过莫名的渠道流传开来,新一轮的恐慌炸开,流淌在血脉里的恐惧与仇视点燃了几场无理智的暴动,暗天使基因深处的弊病露出冰山一角。 




暴动的影响涉及了方方面面,大量的物质被毁坏,济滑坡,社会动荡,曾经最大的受益者转瞬沦为最凄惨的受害者。


光天使趁着这个时机大力发展,本来就拥有大量财富的他们积极创业,逐渐占领市场,社会地位逐年提升。 



光天使欢庆,暗天使哀叹。暴动几经镇压后却愈演愈烈,愤怒的年轻一代谴责顶层掩盖真相,激进派更是呼吁停止一切工作集中搜捕巨鲸座。 这事情后来不了了之,生活造旧。但当暗天使反应过来时,光天使已经涉足了生活的方方面面 



鲜少有人知晓,这个局面的造成却是暗天使的皇,这个世界的至高神的授意。 





“一伯度内,对我族在大本营外的产业秘密发出撤回令。拒绝遵守的,泄露消息的,格杀勿论。” 




第20届红蔷薇会议上,耶和华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厅,他坐在极高之位眼神冰冷,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颁下一条又一条杀气腾腾的皇谕。 




要变天了。 






所有神名者都在绝对的缄默里表示了绝对的臣服。




除了神的推波助澜,光天使地位的提升还有一个他们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的原因。





路西斐尔,在灰原危机后的短短三百年里,由幼年成长为少年。 



金色的长发荡漾在圣池的波光里,长长的睫毛筛下点点天光。湛蓝的眸子里漂泊着洁白的流云,他起身,水珠勾出完美的身线,六翼完全展开,金色带银的光芒盛放在倒映着碧空的水池里,让人想起破晓的第一道晨光。 





太过美丽,也是那样令人怀念。



“现在你要对付那个天使可不容易了。这小子不仅力量增长神速,还没成年呢,力量就已经超过了除你之外的那几位了。而且他长得也真的……总之很漂亮。最重要的,他的光简直就是弱化的晨星,可能连一些暗天使内心都向着他了。” 





周易挥舞着鸡毛掸子对着角落里的蜘蛛丝一阵乱搅,他忙中偷闲地望向后方那个平静地坐着的天使,眼神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比起真正的光耀晨星,他还差得远,也就只能哄哄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你看我们几个有谁向着他了。”米迦勒无意识地用指节轻轻敲着桌面。透过乾坤八卦镜,镜中的盛景落入他的眼眸,却击不起半点波澜。 

眼神落在天使那美得夺人心魄的脸上,看着看着,米迦勒轻轻皱眉,移开了视线。

大祭司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提醒你,可不要小瞧了年轻人。我再多提一句嘴……路西斐尔似乎并不只是为了牵制你存在的?”



米迦勒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开口: “陛下的心意岂是我等可以揣测的。不过目前来看,陛下现在想要隔离光暗,路西斐尔应该是他培养的光天使一族的领导者。

“在未来,我们不会直接交锋,也没有死仇,应该勉强能相安无事。”





“在光天使那边,陛下也不想过多掌权么……”周易放下鸡毛掸子,羽扇被重新握在手里,有节奏地挥舞着。 





“对了,你的病呢?”




米迦勒的眼神闪了一下。




“还远得很。” 




“噢。”大祭司听罢,兴致盎然地扭头看向镜面,修长的手指对着镜面点点戳戳。 


“你说你们没死仇,这小心脏的小家伙可不这么觉得……他似乎记着他小时候你对他做的那些事呢。他马上要去讨伐了那个叫啥啥啥的魔王,回来估计又要升位了,少将?大将?总之后生可畏呀。”他挑眉,唇边化开一抹戏谑的笑意,“你这前浪就不怕被拍死在沙滩上?”  






“他出招我接着就是了。”米迦勒无所谓地摊开手,笑容后的情绪让人无法看透。

“如果有必要,我也会给他看看我的手里攥着的石头。”



周易还想说些什么,悠远的钟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傍晚 六时的钟声回荡在九重天的天空,归巢的白鸽伴着钟声飞舞,浅色的羽翼划过淡蓝的天际。远方的落日是温暖的橙黄,在那里,黛色的山脉起伏着波澜。 


“我该去上班了。”米迦勒淡淡地说。




“你指揣着一个假身份在街上卖艺??”周易皱眉。




“大祭司,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偷窥别人的私生活。” 


 “大祭司的事能见偷窥吗?”周易怼了我一句,又揉着额角长长地叹息,“你到底多不喜欢梵蒂冈?” 




“我想活久一点。” 





这似乎是答非所问,所以米迦勒回答后便冷场了。



“周神棍,曾经我追逐着力量,刺激,荣耀,…可到手后,可现在,我一点也不喜欢了。”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我想要过平凡的生活,即使只是假的。” 




“平凡的生活。”周易咬着字重复道,笑容渐渐隐去,“你明知,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真的甘于平凡。逃避只会加重你的病情,你自己明明也清楚这点” 



他还想再说几句,抬头时,米迦勒却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屋檐上的八角风铃兀自摇动着。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像是一个枯燥的回答。 







【小剧场】关于老家伙们的年轻时候的囧事。 


米迦勒第一次见到耶和华时不禁大惊失色。 


“这个妹子我以前绝壁见过!”他对着已经面色苍白的队友







(你在镜子里见过吧小米。)

19【 被神抛弃的人们。】

“伊撒尔,你知道吗?他向我表白了!向我表白了!”

当我打开那扇心胸狭隘的小门时,首先迎接我的是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紧接着肩膀被用力地捏住,视野一阵地动山摇,摇摆的景物晃得我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哦被表白了?谁?我打赌他绝对是我知道的最勇敢的男人。”

凭着力量的优势,我毫不费劲地扳开琳达的爪子,恋爱脑的女人依然处于亢奋的状态,她完全忽略掉我的话语后隐隐的讽刺,捂着红扑扑的脸蛋在破旧的客厅里转着圈,打着深蓝色补丁的布裙在空中舒展,如一朵绽开的花。


琳达,我现在的房东。她的屋子离危房只有一步之遥,价格跟免费近在咫尺,这两个条件使一群穷得只剩下生命的年轻人们趋之若鹜。

我之所以能在一群穷疯了的年轻人间脱颖而出,并不是因为我长得最帅,出价最高,而是因为我跟她最熟。

两百年前,约翰街34号,在那个被看做流浪艺术家的兵马必争之地发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那天我扛着一把从周易那里抢来的老得快要风化的二胡和她那把破得只剩弦的吉他用音乐对轰。

我们斗志昂扬,一边弹拉一边把骂街的脏话用歌曲的形式扯着嗓子吼了出来,恶意和鬼嚎齐鸣,锯木头和弹皮筋的声音硬生生地被我们演奏出万马奔流的感觉。

事后,她热泪盈眶地看着我。

“太棒了,我终于遇见一个和我一样懂音乐的人了!”

其实,那时候我不会拉二胡,而她也不会弹吉他。

疯婆娘突然停止旋转,张开双手向后倒去,老旧的沙发在下面接住了她,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她缓缓地吐了口气,眼眸深处冒出幸福的光点。

“酒保杰克,他可真帅。”她痴痴地笑了起来。
“哦。”
“他的身材特别棒。”
“哦。”
“他说他会永远爱我。”
“哦。”
“你给点反应会死呀?”琳达怒。


“给什么反应,难道你想跟那个穷鬼谈恋爱?”我耸肩,“现实点吧女士。”


“混小鬼!爱情的价值不是用金钱衡量的!”


“爱情这种东西不是用金钱衡量那它还有个鬼的价值。”我面无表情地从沙发后抽出我的二胡。


“我去捞外快了,你不去吗?”

琳达似乎还在生气,所以这一次没有人回答我,我便独自打开门,

煤油灯的灯火在晚风中摇曳。从满是裂纹的玻璃窗向外望去,耶路撒冷新城区繁华的夜景遥远得像是天边的星辰。

一个人沿着地皮不整的街道默默地走着,从旧城区到新城区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但却感觉像是历经了一个时代的演变。

其实如果能赚钱,琳达就算是天上在下刀子都会出来跟我抢生意。

但今晚肯定会是没有收获的,用脚印想都知道。

历史悠久的白鸽广场在今晚的人流量明显变少。最美的光辉在今日凯旋,他将现身于四重天宏伟的石门,居民们早早地汇集在那里,想要一睹光耀晨星的绝世风采。

当然一睹风采是次要的,穷人们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快一点!要赶不上了!说不定我能在那里捡到一根路西斐尔殿下的羽毛,在黑市上炒炒三千金币妥妥的。哎呀为什么同为天使你的羽毛就一毛不值?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光吃不长的东西?”

一个路过的暗天使拖着一个三头身的小鬼经过我旁边,暗天使的脚步匆匆,小鬼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在后面可怜兮兮地一步一踉跄。

脑海深处闪过大片空白,风拂过繁茂的香樟树,低沉的声音像是被什么拉长了。过了一会儿,我低头开始摆弄起我的二胡。经过两百年的磨砺,这把二胡被我玩得顺溜——当然在周易眼里我依然是在暴殄天物。

凄凉的曲调流浪在寂寞的夜空,稀稀拉拉的行人迈着脚步从身前走过,没有丝毫停驻。没有观众我当然拉得随意,二胡声优美动听如隔壁木工锯木头,放在战场上那可是绝对的精神攻击。

我一边胡乱拉着,一边任思绪自由发散。我开始想着琳达,想着要不要把她带到雷诺的婚礼上去。 

她是一个没考入八九重天知名军校的暗天使,不漂亮,不聪明,家里有个被关了的酒鬼爹,需要很多钱才能保出来。除非她能找个好老公,否则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但她的确是一个多好的姑娘呀。热情,善良,会弹吉他,永远不会被击垮的样子。


可又有哪个公子爷会注意到一个丑姑娘的好呢?

这几百年里,耶和华有意拔高八九重天的物价,在暗天使这个能者至上,力量为尊的社会,对于弱势的暗天使,那些地方是梦中的圣地,现实的地狱。

我知道耶和华在干什么,自从那只鲸浮出海面,他便开始不作声色地放逐着弱势的族人们。他制造这么大的动乱,提供了一个艰险的环境。在这里,弱者死,强者生,优质的基因频率会得到提高,我们的后代将会很出色。

很冷酷的决断,但没有神名者反对。

因为我们的民族不是鲜花簇拥着的福利院,而是一艘行走在冰海上的巨舰啊——无时无刻不漂泊在死神的影子里。

在心里微微叹气,我默默地画了个叉。

没有必要。同情和怜悯是没有必要的。

放下被我折磨够了的二胡,我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铂金纸的质地,娟秀的字体勾勒出“伊撒尔”这个名字。

请帖是昨晚收到的,在那个躁动的夜晚,我在老地方拉着鲜有人问津的二胡,白纱遮脸的少女从人潮中向我走来,她的身材娇小,步伐轻柔,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最后,她停在我的面前。人潮在她身后按着以往的速度流动,没有一位天使注意到角落里的我们。

——可以冒昧地问一句,您刚刚的曲子的名字是什么?

——懒得取名字?您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下个月是我的婚礼,可以邀请您在我的婚礼上演奏一番吗?


——当然是有报酬的。



——为什么会想要邀请您吗?



身材娇小的女人弯眼笑了,风撩起面纱的一角露出樱色的双唇。


她胸前的水晶吊坠闪烁着莫测的光,就像是窥视者的眼神。

——或许邀请您的不是我,而是命运呢。

事后我躺在我小床上回忆那坑爹的遭遇,不由自主地想起周易的一句话。

西神族的预言师没啥本事,但就爱瞎装逼。


20【士可忍孰也可忍那就忍吧】




“你……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一个平常的夜晚,我坐在破旧的木椅上望着琳达。那时窗外的灯火晃入小屋,在墙上剪出她单薄的影子。



“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摸了摸脸上的淤青,然后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




她的背影沉默,而我也说不出什么话。




“对啦,伊撒尔,明天学校要考试呀,你还不去上课吗?”




过了一会儿,丑姑娘再次转过身,脸上笑盈盈的,看不出一点阴影。




怀里的烟斗硌在胸骨上,虽然没有痛楚,但总有一点不舒服。


七天,那个学校带着无法磨灭的光天使烙印,却对一切神国的子民开放。


于是她问我,伊撒尔,反正你也考不上九天军校,那要不要一起去七天,多点知识,以后当文职照样能改变命运。


我大概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她是一个不太漂亮的女孩,在一所敌视暗天使的学院里,会过的很辛苦。但如果是我们两个在一起,便会要好很多。




我答应了她,但她大部分时间依然只是一个人。




“不用担心我。”我摆手,“明天我自然会去参加测试。”




“你难道不用复习?”她皱眉,然后眉头又舒展开。




“不过你这家伙似乎从来没挂过科。”她无奈地叹气,“如果你不老是翘课的话,我猜你的成绩可以更好。”




“晚安,伊撒尔。”她又挤出了一点笑容,笑容是她不用花钱买的东西,所以对此她毫不吝啬。





第二天我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填完那一套历史卷,然后把笔一搁,等待着交卷时间的到来。




明亮的落地窗外,白金色调的走廊尽头,繁茂的七叶树林在地上布下错落的光影。偶尔有树叶绕着风飘下,优美的舞姿像是旋律悠扬在歌声。


望了一会儿,我移开视线,把目光投向那个空闲的座椅,亮白的桌面映出极高的穹顶。


在考试前十分钟,我看见琳达被几个光天使拖进了那片七叶树林,然后再也没出来。


我沉默地坐在原位,轻轻皱起眉。


在耶和华颁下皇谕的那天我保持了沉默,对这样的结果也有预料。我清楚,面对这些被抛弃的族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伪善。


但亲眼遇见了,还是不一样的。


在第一次交卷的钟声响起时,我把填好的试卷交到考官的桌前,便闪身出门。


七叶树细细密密的叶子过滤了刺眼的阳光,树林里长着一棵不合调的龙柏树,龙柏树枝粗壮适合藏身,我便把身影藏匿在那里,抬头眯眼望着那些妄想捅破天空的黑色树枝。





琳达愤怒的支吾声从不远处传来,她的嘴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所以她的愤怒的表达效果也打了折扣。我听见光天使毫无忌惮的笑声,愉悦中带着恶毒,像是沾着黑泥的银色的风铃。



我知道那些光天使为什么嚣张,一个被自己的种族抛弃了的暗天使有什么理由来赢得他人的尊重?




她从来不会抱怨,她从来不会哭泣,她曾经笑着对我说大萧条时代她被砸过脑袋,所以记性变得不太好。她说这些话时眼神很清澈,没有一点恨意。



“其实仔细看看,这个娘们长得也不那么难看。”



像是有冰凉的毒蛇钻进心窝,一个细细的声音响起。我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那个名为斯坦福的四翼座天使擅长把阴险的暗流埋藏在光洁的外表下。作为光天使新一代的某一派的代表,他有足够的动机去侮辱一个暗天使女性。


这个声音落下,淫邪的笑声混合着暧昧的低语便开始在空气中发酵,我听见琳达愤怒到极点的惊叫,从麻布团缝隙挤出的音节分明带着哭泣的颤声。

如果只是普通的欺凌,我可能会一直旁观,可如今将发生的踩了我的底线。我默默地低下头,指尖上涌出白色火焰。




然而就在下一刻,杂乱的声音熄灭,树林里恢复了诡异的寂静,有风在我们的头顶的树梢顶拂过,掀开翠绿的一角,然后阳光便倾斜下来,一切的阴暗似乎都被照亮了。





行走在天空的光辉来到了地上的这片七叶树林。




“我接到了举报,斯坦福,你能告诉我这发生了什么吗?”




像是突然听见幽谷里淙淙流动的溪水,来者的声音悦耳至极,却藏着一种隐隐的凛意。这个声音我不陌生,在前几天的圣殿里,他领着光天使在缓缓降落的花瓣雨中唱着圣歌;在几个月前的庆功宴上,他穿过人群微笑着向我敬酒;在几百年前他的成人礼上,他展开圣光六翼,然后带着和煦的笑容跟每一个曾经针对过他的人问好。




路西菲尔,继承了“光耀晨星”之称的最美光辉,风头最盛的光天使,如今七天的学生会会长。耶和华甚至给了他一些校长的权利。




我默然地收起双手,微微地眯起眼睛。




路西菲尔在七天的时间其实很少,我在七天的时间不比他多,再加上我一直都有意地避开他,所以在七天的二十年里,我从来没有跟他直接见过面。




心里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我收敛起气息,继续隔岸观火。




“殿下,这只是个暗天使……”




“斯坦福,暗天使,光天使都是天界的公民,我不记得有任何一条法律可以允许你去伤害一位无辜的女性。”他的语调依然是平和的,却隐隐透露出拒绝反抗的气息。


“没有字数上限的道歉书,直到写到让这位小姐满意为止。”他顿了顿,语调却没有什么起伏,“以及斯坦福,你被开除了。”


我靠在树上,听着他的声音,微微眯起了眼睛。


周易说的没错,光暗隔离后,这个记仇的光天使将失去报复我的机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我也很想知道他想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举报是我匿名发出的,算是试探。如今他来了,还给出了相对公正的处罚,我也就验证了我的猜想。


暗天使大清扫活动开始后,我们内部的矛盾也在激化,年轻一代与我们的思想理念发生冲突。路西菲尔大概是想拉拢那一边的人心,利用这一点来对付我。

可天真的年轻人却不知道,暗天使从古至今,价值观有过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核心却没有变过——拳头才是硬道理。

我摇摇头,继续静观事情的发展。后来的事情我觉得就没有什么可说了,捣蛋的学生们在路西斐尔的威严下毫无反抗的勇气,领了罚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




不过让我惊讶的是,琳达居然并不领情。



“别以为你这么做就可以让我相信你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在我眼里你们光天使都一个样。”


“谢谢你今天为我解围,但是想让我改变看法,门都没有!”她愤怒地砸下这么几个字眼,就绝尘而去。


我不知路西斐尔什么表情,反正我是差点笑出了声……琳达,真是一个傻姑娘啊。



闹剧完了,我开始准备开溜。

树干后突然传来皮靴踩着草地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有人正迈着精准的步伐向我藏身的地方走来。

我的心微微一沉。我并不相信自己的障眼法会被发现,即使那个人是路西菲尔。


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脚步声就停住了。然后一个天使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世界像是突然亮了起来。


白色的披风,金色的流苏,他的头缓缓地伸过来,似乎马上就会与我的额头相贴。


隐藏在皮肤下面的青色血管里,那汩汩流动的液体莫名其妙地开始升温。我强迫自己镇定,把呼吸埋入绵长的风声。


他看不到我,他此刻是看不到我的。



他伸手,我轻轻偏头,他的手指落在粗糙的树皮上,然后停住,就此停住。


过了好久,我们都维持着这个动作,栖居在枝叶间的蝉的叫声时而响起,偶尔惊落一片树叶。


我对路西菲尔的脸并不陌生,但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着这张脸,比在镜子里,圣殿中的更加夺目,摄人心魄。


但此刻他的头却有些疲倦地垂着,淡金色的睫毛轻轻落下,半遮住眼睛,雪白的脸上映上泪痕般的阴影。

明明这是个晴天,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刚淋了场大雨。为什么在这本该最有朝气活力的年龄,他却是这样一幅被伤透了的模样呢?


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沉浮,手心开始冒汗,心脏像是被泡在海里一样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他收回了手,抬头的瞬间我对上了他的眼眸



他的眼眸,不知是仰望了多少年我头顶那片孤寂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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