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跟神谈恋爱时你还只是个蛋（终卷06）
06【暗斑】
清晨的所罗河上冒着些泛凉的雾气，我们站在岸边，路西法和希迪站在后面一点，魔界的权贵们站成一排在他后面，为我们送别。
这是个宁静的清晨，岸边的芦苇起起伏伏，不远处，曼珠沙华铺到天际。
路西法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明明是客套的笑容，却莫名给人一种真挚的感觉，希迪跟在他身后，明明还是乖巧的神色，可一举一动间已然流露出一种魔界魔后的端庄与威严。
“魔界随时欢迎米迦勒殿下的再次光临。”他说。
“那是当然，正如光暗两界会一直和平下去。”我别有深意地回到。
他依然笑着，还想再说什么，可接下来他的话语却被猝然而至的龙啸打断，困惑地皱眉，我们不约而同地朝天空望去。
如果说安拉鼓风的声音像是在平地刮起飓风，那这条龙的造成的声响却仿佛是有人正在试图斩开苍穹，声音还未落下，罗德欧嘉的天空上的积云便被震碎成云絮，风声挟裹着冷雨从高处而至，于此同时，一道比风声还要快的黑影从云端掠下，龙爪划破云层，反射的冷光恍若雷霆。
在快要临近路面时龙却在极短的时间里减到极慢的速度，这样的减速带来的超重感即使是体格较好的神名者都无法承受，可这个过程里，坐在龙背上的人脊梁却始终笔直如绷紧的弦，甚至连明显的前倾都没有。
他单手撑着龙背跳了下来，一头冰蓝的长发泼洒在空中。
“米迦勒元帅！神名者η向您报道！”
神名者η康斯坦丁速度飞快地向我行了一个军礼，望向我的神情满满的严峻，没等我张嘴问什么，他就已经开口。
“事出紧急，总之请您立马跟我回阿斯加德！”
我也立刻顾不上失礼不失礼了，立即跟他一起跳上龙，先向路西法投去一个抱歉的目光，他摇头表示没关系，我便立即又向哈尼雅吼了一嗓子：“哈尼雅殿下，天使团的人麻烦您带着回去了，我先行一步！”
随着一声长啸，暗天使的战龙带着我们向上飞去，风猛烈地扑过来，天空几乎以垂直九十度的视角疾速拉近，我回头看了看地面上越来越远的风景，人群中，同样拥有着一头冰蓝色长发的布兰特扬起头仰望向我们的方向，视野里，她抿着嘴，小小的身影却倔强得如同一根风中的稻草。
突然发现康斯坦丁从至始至终没有看过自己的女儿一眼，我在九天也听过的一些关于父女不和的传言。。
每次听到别人八卦，唏嘘之余我总会想起一些往事，和那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冷峻的眉眼。
但别人的教育方式显然不是我要关心的，等龙的速度稳定下来，我便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
“报告元帅，是波动分析的结果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声音里隐隐的寒气出卖了他的情感。
“是那只鲸。”
我猛地抓了一把大腿。
他不再说话，因为不需要再解释什么。
那只鲸，那只一次又一次把暗天使一族逼到悬崖边的鲸鱼，每当想起它，就也想起了深渊。
龙突然加速，刚刚缓和的风变得凛冽，进入高空，这一重天在下雪，冰粒劈头盖脸地砸下，我没有用魔法挡，默默地掐了一把大腿，深吸一口寒气，好让变得滚烫的胸腔降降温。
“终于出现了吗？”我缓缓呼出一口气：“最近旧世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这也是我来地狱的原因，请您务必冷静……”他话还没说完，超重感就袭来，身体再次恢复平衡时，龙已经降落在地面。我们一前一后地跳下地，已经等候已久暗天使向我们敬礼后，为首的那位走到我面前，他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米迦勒殿下，请跟我来。其他殿下们也都到了。”
当我来到监控厅时，推开门，便看见暗天使神名者站成一排看着什么前面什么东西，见我来了以后他们自动地给我让了条道，我向他们走去，发现他们一个二个脸色难看得可怕。
“技术部今天检测到的……关于旧世棺柩的情况。”拉菲在我耳边轻声说着，我点点头，只是瞥了一眼那悬浮在桌上的光屏，我的大脑瞬间就空白了。
新世建成不久后，暗天使多次征伐旧世，花费无数心血将十二个怨皇一网打尽。
十二个怨皇，十二个埋藏在旧世的棺柩。每个地点都是大祭司周易通过演算精心挑选的这些
棺柩互相牵制，互相压迫，才有了如今群怨无首的局面。而几千伯度前室女的死亡却让这个完美的牵制有了缺陷，虽然这些年，暗天使在伊甸下了很多功夫，但是隐患却依然存在，我们竭尽全力才能勉强维持平衡。
屏幕上显示的是各个棺柩的坐标位置，这台光仪器是尼梅尔的技术团队的得意之作，它实时收集怨皇身体里发出各种生物信号，并以数据的形式展现出来，方便神名者进行24小时的监控。
而现在，屏幕上孤零零地闪烁着十二个代表地点的点，而十一个象征着怨皇的红点……全部从屏幕上消失，各种数据一片空白。
“我们建立波动模型进行分析时，将强度调大，结果全九天的仪器都在那一刻受到干扰，恢复时就变成这样……”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技术部的监测仪都拿去喂怨了吗？现在的问题是，那些怨皇现在在哪？”
我看着徒留着12个金色光点的光屏，猛地一拳砸在桌上。
“监测仪监控不到波动……它们就像是……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有人小声地回答我的问题。
听见这句话，我握紧拳头看着屏幕，感觉眼睛瞪得几乎都要出血了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暗天使花费了无数代价经营的结果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一切努力都成了泡影，我们的牺牲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负责监控怨皇的Θ将军已经去搜索了，他走前立下军令状，他说不找到他提头来见您。”
“这么大的娄子，提头来见我有什么用？告诉他，我不要承诺，要结果。”
吩咐完，我平息呼吸，冷冷地扫视一圈面色同样铁青的神名者：“诸位神名者，现在形势的严峻我不想多说，责怪的话我也不想再提，你们也别在这里傻站着，该实施的紧急备案立马给我使出来。现在先去准备准备，半个小时后我要你们都出现在最高会议厅。”
解散神名者后，我走出技术部，今天的阿斯加德是个晴天，明媚的阳光使我感到寒冷。
我看着自己微微颤栗的拳头，深吸一口气。
从来都准得近乎诡异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端。
九天阿斯加德 最高会议厅
“全九天都要加强戒备，各个出口的兵力增大到原来两倍，情报部门派出搜索部队协助Θ，重点地点是我勾出的这几个，消息肯定锁不住，但巨鲸的事先压着，我们得想办法安抚民情……”
在经过一番讨论后，紧急措施一条一条定了下来，我揉揉眉心，稍微地缓和一下紧绷的神经。
“米迦勒殿下，还有一个问题。”左边的κ按下了铃，他微微皱眉，脸上的刀疤仿佛要刻入骨里，“半个月后的新闻发布我们还要如期举行吗？”
听到这个问题，神名者们皆是脸色一凝。
十一怨皇一夜间突破牢笼，不知所踪，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事和巨鲸相关，而巨鲸的手段我们并不清楚。要知道几千伯度前那场灰原，它伪装成图兰朵苦心经营多年，也只不过是通过外力将室女唤醒，而这次它一下子就让十一个怨皇短时间内觉醒，并且屏蔽了它们的行踪，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它完全恢复全盛时可以做到这点，但如果它恢复了，那就不需要这么躲躲藏藏了。
再说新闻发布会。巨鲸对暗天使有着刻苦仇恨，新闻发布会那天，暗天使需要顾及发布会的顺利召开，又要顾及旧世怨皇，注意力相对分散，而如果那个时候出事，也许会引起全九界范围的恐慌。巨鲸选在那个时候惹起是非，那的确是很有可能的事。
但是，这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做好准备，提高警惕，那么发布会还是照常进行的。
“诸君，我认为，新闻发布会可以开下去。”
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眼神里几乎都透露着否定的情绪，这有些出乎我意料，但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知道这样有风险，然而距离Θ将军去旧世已经过了三个小时，目前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反馈过来，我现在对找到怨皇的踪迹并不乐观，更别说镇压它们重新封印。”
“巨鲸浮出水面，有它压着，别指望让怨皇们自己跑出来。旧世大陆有多广袤我就不累述了，地毯式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新闻发布会也可以作为一个诱饵，故意把它们给引出来，而且我相信只要提前做好准备，那我们不会有太大问题。”
话音落下，大部分神名者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给我肯定的答复。
“米迦勒殿下，您说的固然有道理，可你不能否认风险会提高不是吗？”，最后，δ按响了铃声。
“特殊时期，我们不能出纰漏，我还是建议取消发布会，发布会固然，为了彰显诚意我们选中了β将军，可是我们并不希望紧急情况发生时我们有高端战力无法及时赶到现场。”
β微微抬头，却没有发表意见。
“δ将军，您的意思是少一位神名者无法及时赶到战场我们就注定会失败吗？”我反问道。
“并不是，但是我希望我们能有最好的状态迎敌。”
“δ将军，你害怕风险吗？”我有些好笑，反问道，“那我要不要让你代替β去主持新闻发布，这样风险最低了。”
δ扶了扶眼镜，脸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什么涨得有些红。但我没有理会他，直接说了下去。
“今天的你们真让我惊讶。是太长时间没有大危机，所以一个巨鲸就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表？”我严厉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神名者。
“是的，我承认，新闻发布会我们要分神盯着，一旦出问题，那影响会是九界性的。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发布会，分得出你们多少精力？又能削弱你们多少实力？我们连巨鲸会不会出现都不确定你们这就给我退缩了？”
“当年战事紧急时，暗天使可以同时兼顾多场战局，而现在的你们，有几分当年的心气？扪心自问，你们就不觉得丢脸吗？”
没有人回答我，他们微微低着头，表情让我捉摸不透。
脑子里一道光闪过，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心里不知道是惊讶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我便笑出了声：“或许你们并不担心风险，你们只是找理由不去开什么发布会罢了。”
这句话落下，不少神名者瞳孔猛地一缩，我便知道我猜对了。
当年因为可怜的出生率，以及各种不可抗的原因，陛下出于保护的目的将暗天使与外界单方面隔离。
长时间的单方面封锁，隐世，自由地出入九界让这些神名者产生了一种无形的优越感。
在暗中观察一切，掌控一切，不受约束，高高在上。
时间越久，我们与外界隔阂越大，越有距离感，也就越孤高，越抗拒融合。虽然有暗天使爱上光天使的例子，但这毕竟是个别极端。
暗天使内部有很大一部分人到现在都抗拒着透明化，他们坚信保持神秘感会让外界对我们有更多忌惮，载着透明化后暗天使必然不会再拥有太多特权。
暗天使太过孤傲，他们潜意识相信自己能解决一切，所以即使知道在千禧纪结束后，和平局面已经不再长久，他们也没有深刻意识到外界盟友的可贵。
“如果是因为这种愚蠢的理由摇摆不定，我奉劝你们打消这个念头。”
“新闻发布会是陛下的要求，不管你们怎么抗拒，怎么拖延，它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们最好放弃挣扎。”
有些人低下头，有些人眼里闪过不以为然，我冷笑起来，因为我知道不止这个原因。
“至于另外一些人，”内心的愤怒越来越浓，我笑得越来越嘲讽，“想靠反对发布会来博得支持的，我有一句话送给你们。”
“神名者们，干活就干活，玩什么政治？”
西施啊，写文就写文，写什么政治【。脑子已经死亡，希望能写出矛盾与冲突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