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球建造爆米花工厂

主希伯来路米,神米,夸夸转发bot。

老子跟神谈恋爱时你还只是个蛋(终卷11)

11【史上最八卦纪录片】


在离原定时间还有三十秒时,披着斗篷的拉菲终于来到了现场。人还没走近,我就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风元素不太平和的波动。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我硬生生地把“跟谁打架了”这几个荒谬的词咽下去了。

“没什么。”他摆摆手,坐在了我身边的椅子上,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我向负责人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播放了。

 

参与这次审核的几位神名者一共七位,都是从旧世就开始活跃的老一派神名者。老实说这种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就好,但是这纪录片播放事关重大,而且由于涉及到了旧世,几位神名者表示也很感兴趣,所以这次纪录片审核就交给了我们七个来完成。

之所以今天才开始审核是因为这次纪录片很特殊,它是旧世的影像配合着讲解来完成。旧世的影像来自于一种叫蜃虫的东西,这种生物被称为移动的历史博物馆,它们生前会记录一些它们周围的影像,而在它们的死亡地点有几率触发它们记录的影像。

旧世里这种虫多得几乎成灾了,可也许是环境的变化,它们却越来越稀少,新世里很少再看见这种虫了。

所以暗天使制片方在影像的采集,筛选上花费了大量时间,总监玫琳凯又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经她手的纪录片一个二个都唯美得跟艺术片一样,引人入胜却严谨真实,但是耗费时间是肯定的。

我还听了很多关于这部纪录片的传闻。比如因为时代太过久远,奥丁的诅咒被削弱了很多,而自我回归后,有关我的影像因为被压抑太久最近爆炸性增长,解决了很多困扰史学家的难题,而玫琳凯也在这部纪录片里加重了对我的介绍。这样对我而言也是不错的,无论是暗天使还是新世界生灵和我都有一定隔阂,借着这次主题正面的纪录片,让他们加强对我的了解也有好处。

这次的影像主要都来自旧世,据我得到的消息,新世的影像非常稀少,而我和路西法的几乎没有被找到的,这让我在遗憾之余松了一口气。

 

实內灯光变暗,纪录片正式开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树,星辰为叶,陆地为干。云雾缭绕在它的周身,乳白色的气体里绿意波涛般时起起落落,细小的白花翻腾在绿叶间,朵朵绽放吐露出霞光。

一棵树就是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只是一颗树。

然后镜头迅速拉近,云雾渐薄,霞光逸散,镜头停下时眼前已经是一个潵满金光的城市,北神族身披民族特色长袍,说说笑笑地走在阳光灿烂的街道上。

世界树分为三重世界,顶端支撑起华纳和阿斯加德,北神族在那里安居乐业……”

讲解员富有磁性的嗓音如泉水流淌,配合着逼真的画面,我们仿佛真的来到了过去,身处阿斯加德,一抬头就能看见金宫顶端盛放的烟霞。

阿斯加德的画面没有停留多久,场景再次变换,魂灯飘荡在玫瑰色的天空,诵经的歌声撞击着不周山的古钟,一下又一下,飞鸟被惊动,镜头追随着它们穿行在云朵,然后它从云朵俯冲而下,再次稳定时,雕刻在山体的巨大石雕庄严地与我们对视。

世界树的第二世界,被称为中庭的地方,东神族与南神族各据一方,互不侵扰。”

而世界树底部,第三世界。”讲解员语气一凝。

镜头一转,交错的树枝割出阴冷的深渊,深渊里没有光线,没有生命,枯败的滕无力地悬吊在半空,腐朽的气息铺面而来。

世界树的第三世界被称为深渊,它是死亡的世界,它狰狞如大地无声的狞笑。

 

“而这个资源极其匮乏的地方里却走出了整个旧世最为强大的种族。”

镜头开始慢慢拉远,转向世界树顶端上漫无边际的黑夜。

“而我们的故事,从繁纪10100伯度开始。”

背景音乐由舒缓变得激昂,每一个节拍都扣在心上。画面飞快地闪过:黑夜里爆开的晨星,深渊里飘出的点点银光,西神的王披着黑夜降临,万千银丝发着微弱的光,他从最深的黑暗里抬起头,眼神却干净不染尘埃。

是不是每一个神初生之时都如同婴儿一般无害纯洁?我看着那悠久画面里闪过的为人熟知的故事,一时间百感交集。

有光就必定有影子,他的光洒在周遭的事物上,于是那些便有了影,影子涌动着形成了新的生命,那便是夜煞,他们一出生就奉耶和华为皇,发誓生生世世为他效忠。”

“而其中直接在神的阴影里诞生的一族,名为亚特拉,意为夜帝的长鞭,耶和华将他们派往最远方的边塞……”

画面流畅地变化着,建国,发展,战争,立威……这些沉睡在历史古卷后的往事仿佛在讲解员的声音里翩飞起来,听着听着,那些藏匿在心脏一角的情感似乎也被挖掘出,有些神名者甚至红了眼眶。

当讲到亚特拉的覆灭时,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座位于最南边的城市,他在城里点燃毁灭的火,我在城外流下无能的泪。

画面继续闪过,一转眼就已经来到了夜帝历一千伯度。

“西神族一千伯度时,西神族迎来了第一个转折点。”

画面闪现出一个祭坛,祭坛下簇拥满了暗天使,耶和华在祭坛中间高声做着演讲。

看到这个情景,我心里有些紧张。

难道他们要放我和耶和华初遇那一段?应该不会,因为那场面似乎……不太体面?

好在祭坛的画面一闪而过,画面上浮现出两张历史蛮悠久的画像,一张是他的,一张是我的。画像里他手持双剑眼神孤高睥睨,而我靠着长枪笑得狂妄猖獗。

讲解员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这一天,米迦勒.亚特拉重回大本营,他与西神皇耶和华的相遇仿若命运的相撞。那是暗天使历史的转折点。在以后的六千伯度里,他先后斩杀了六位北神族的主神,七位南神的主将,为西神登上旧世之巅立下了补天浴日的功劳,最后为了表彰他的功绩,耶和华赐予了米迦勒“元帅”这个前所未有的殊称,并给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看来是不会放那段比较囧的“命运碰撞了”,我在心里松了口气,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然而最让史学家感到惊讶的却是,这位暗天使唯一的元帅当年居然也是整个西神族公认的神后殿下……”

我被茶水呛了一脸。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因为他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画面里年轻的我坐在他的身边,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手上不停地给他编头发,自己的红毛也随着动作一翘一翘。他转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提提嘴角,用手扳过我的脸……

讲解员继续讲解着,每一个词都戳着我快要尴尬得断掉的神经:“历史学家从近来的影响里得出了惊人的结论——夜帝耶和华和他的元帅米迦勒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他们相爱的时间几乎和整个西神族旧世历史等长,他们的爱情无疑间推动了……”

我忍无可忍,严厉地对负责人喝道:“给我停!”

负责人似乎也在发呆,愣了半秒后他打个手势,画面停住了,我定睛一看,发现刚好……刚好卡在我们接吻时的画面。

“……再放一下。”我顶着快要燃起来的老脸说道。

画面继续播放,然而我年轻时的肺活量出乎我的预料,于是画面里的人继续吻啊吻,背景音乐变成著名的浪漫主义音乐家席勒的成名作《风中的仲夏林》,栖息在草丛里的流萤被两人的动作惊起,在空中飞舞着,拖动着光化为星河,然后画面转向星空,星空在颤抖,仿佛马上就要下一场染着星光的雨,意境很是美好……

 

美好?美好个屁!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脸估计已经青得可以当铁用。

负责人抖一抖,乖乖地关了光屏。

我深呼吸一口,平息了一下心情,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周围的神名者说:“你们先看着,我先出去办点事。”

 

一个小时后,我看着暗淡下去的显示屏,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米迦勒殿下,您并没有直接删改我作品的权力。

——爱情是必要的元素,它能拉近我族与别族的距离,而我需要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不老套的爱情故事,您和陛下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我不明白您在担心什么,米迦勒殿下,这段爱情它不是你的黑历史,相反它很浪漫,很正面,结局让人惋惜却更能打动观众,更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抱歉殿下,这不是隐私,因为这些影像很快就会被放入博物馆里。您和陛下的感情不是您们的私事,它很有历史价值,如果没有您们的结合,暗天使历史都会被改变,这点您不能否认。

——您说陛下?抱歉米迦勒殿下,我已经征询过陛下的意见,而陛下没有表示出反对的意思。

——那就这么定了吧米迦勒殿下,祝您心情愉快。

那个偏执狂总监抹着惨绿色的唇彩,说话时大张的口里像是要钻出一条蛇。我回想着我那无果的交涉,差点没忍住踹翻椅子的冲动。

可是倒在椅子上,回想起来以后却发现她说的很有道理。我和耶和华的事从来都算不上什么私人的事,而我再想怎么藏着掖着,随着影像的出现,它会成为一个无法回避的点。

是的,这不是什么丑闻,这个故事里,在别族眼里冷漠的创世神和他那以冷酷著称的元帅身上都会多出温情的色彩。爱情故事容易打动女人,而发生在我们这样身份的男人之间的爱情故事甚至可以让男人发出惋惜的叹息,它的正面大于负面,它让别人带着善意来好奇我们,来试着理解我们,他们会发现原来暗天使最高处的两个男人其实也会哭,会笑,会为心爱的人不顾一切,会为想要守护的事物拼尽所有——会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个故事没什么不好。过去了这么多伯度,留下的伤再痛就矫情了,提到这些话题我也顶多尴尬。

没有什么不好,在神坛上握着神权,在神坛下握着皇权,他曾经亲手铸造了神坛,现在他又想要打破神像。陛下要在神坛之下统御万民,这是个极好的突破点。我们的爱情消失前可以促进暗天使整个民族的团结,消失后又可以成为他走下神坛的道路,作为臣子的我应该摒弃个人情感全力支持才对。

可是我还是抗拒的,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抗拒着。

 

我靠着椅背上,闭上眼睛,。

 

即使很多时候我都会忘记你,可如果让米迦勒.亚特拉放开一切责任,那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想起你。

 

“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会不高兴。”

即使你已经学会了伤害我。

 

我缩在椅子上,看阿斯加德的城市慢慢浸没在夕阳的余晖里。

 

讲述着暗天使历史的纪录片如期播放了。这部纪录片在播放前就备受关注,在播放当天的收视率也创造了纪录片这类片子的新高,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封顶的时候,收视率又在某一时刻后爆炸性地往上飙升。

没有人能形容当时的场面。当画面上的两个人相拥时,整个九界都陷入了极端的寂静,然后议论,尖叫,哭泣,喝彩,这些骤然爆发的声音狂潮一般席卷了整个新世界。

 

《超乎想象的历史真相——皇帅间不可不说的故事!》——《阿斯加德报》

《信仰破碎!圣浮里亚近万居民哭晕在现场。》——《圣浮里亚报》

《细数跟米迦勒发生过关系的男人们。》——《魔界趣闻报》

……

这个纪录片不出意料地成为各大报纸的热点话题,反响正面也有负面,但它的观赏性却没有异议地受到业界的好评。

当我看到那段,米迦勒殿下和耶和华陛下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他们的离开彼此的步伐把那条白色的走廊显得格外地长,讲解的声音骤然消失,我只听见了钟声,一声撞着一声,白鸟被惊起了,扑棱着翅膀的声音却填补不了钟声与钟声的空白,我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一个时代的结束,和它的灭亡带给我深深的窒息感。”——华纳海姆著名评论家卡佩斯特。

 

 

关于记录片的议论可以想见会成为一个长期的话题,它带来的影像有正面也有负面,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越来越多的人乐意关注记录片未播出的内容,也越来越想要去了解暗天使这个民族。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各大比较正式的报社都回避了一个话题,但不少的人依然很好奇魔王路西法——这个与米迦勒牵扯纠缠了几千伯度的男人对这个记录片的看法,然而魔界方面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魔界 罗德欧嘉

路西法看着手里的文件,抬起头来对他最骄傲的儿子露出了一个微笑。

“玛门,我看了第四狱的财政报告,很不错。”

玛门踮着他那根不离手的烟杆,微微皱眉却没有说话。

路西法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继续带着笑意开口:“这段时间就不要呆在第四狱了,就在罗德欧嘉吧。”

“萨麦尔叔叔说的是真的?”玛门突然开口。

路西法的笑容凝了凝“他说了什么?”

“你……你要去拔剑?”

魔王没有回答。

玛门的眼圈蓦地红了:“爸,你不能去拔剑,一定……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其他办法?”魔王的声音突然变得冷酷,“去求耶和华吗?”

“不是……米迦勒……米迦勒说不定有办法……”

“玛门。”魔界的君主严厉地打断他,“我不会向谁低头,你让我去恳求别人,那还不如让我去死。”

“可是,爸,你想想米迦勒……”玛门的眼睛已经变得跟血一样红,“他还爱你……”

“米迦勒?”路西法冷笑,“你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玛门猛地抬头。

路西法却摆手:“出去。”

玛门咬咬牙,他瞪着路西法,眼睛里泛起血丝。

“玛门,我叫你出去。”路西法的声音更冷酷了,“这是魔王的命令。”

 

玛门走后,办公室只留下了魔王一个人,他疲惫地按着太阳穴,瘦削的脸上一片苍白。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打个响指,房门被紧紧关闭。

路西法又拉上窗帘,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暗淡。他从怀里掏出几个发着荧光的石头。

丢在了地上。

暗天使在采集新世影像,没有发现的几个都在这里。

 

画面开始放过。

 

幼年的他坐在一个人的肩膀上,在逼迫着在画了禁飞魔法的树下偷着苹果。

 

少年的他把一个人背在背上,被那个人野蛮地扯着头发。

 

成年的他在耶路撒冷的小房子的树下吻着一个人,光影洒在他们的头发上。

每一个画面里都有两个人,都是相同的两个人。

 

如果当一个人回忆过去时只能借助影像,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当一个人看着他自己的故事却像是在看别人的电影,当那些快乐,悲伤,笑容,泪水,幸福,绝望都不再属于他,他像是变成了自己的陌生人,这又会是怎样的感觉?

 

不,并不是没有共鸣。路西法想。

 

那是最后的画面。

最后是年轻的他坐在地上,头发粘在脸上,眼神狼狈不堪。

他紧紧攥着一根黑色的羽毛,泪水从他眼里溢出,可他的表情却是雪落后的茫然。

路西法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却嘶哑无比。

 

“米迦勒?”

“米迦勒,米迦勒,你还在吗?”

“伊撒尔……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石头燃尽了光辉,房间重归黑暗,路西法没有再拉开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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